nana的言戀沁情

極道醫生 34

　　診所中午休息時間，龜梨跟母親一起在二樓吃午餐，還是母親親手做的料理，自從被父親趕出家門後，這個久違的味道，龜梨吃的很開心，眼淚也成了一種調味料。
　　
　　「你這孩子，怎麼變得這麼愛哭！你可是個男孩子耶！」
　　
　　龜梨媽媽一邊替他擦掉眼淚，一邊笑著說。
　　
　　「因為……太好吃了！我……好久沒吃到媽媽煮的菜，因為太想念才會忍不住掉眼淚。」
　　
　　吸了吸鼻子，龜梨紅著眼眶堆起笑容，心情很是複雜。
　　
　　「是嗎？……以後有空，媽媽會常來幫你做飯，可以嗎？」
　　
　　「真的？那太好了！……可是……爸……？」
　　
　　一想到父親，原本興高采烈的心情瞬間沉寂下來。
　　
　　「說實話，我不知道你爸爸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，在我們面前，他是絕口不提起你，可是當鄰居們到藥局來買藥，只要是說到你，大家都是讚譽有加，都說你不僅醫術好，還很關心病患，你爸嘴上不說，但是我看的出來，他真的很高興，你爸爸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，他從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，更不會向人低頭，所以，給他一點時間吧！我想總有一天，他會原諒你的。」
　　
　　龜梨媽媽娓娓道來，這半年來，她看著龜梨的父親從震怒到懊悔，然後因為大家對兒子的稱讚，而感到與有榮焉的情緒變化，她心想或許，他已經原諒兒子了。
　　
　　她自己在這段期間，沒有一天不想來看兒子，但是礙於當時自己沒有對兒子伸出援手，她想兒子應該也對自己心灰意冷，而不想再見到她了吧！
　　
　　看到兒子因為自己的出現而高興到流淚，龜梨母親認為自己以前是多慮了。
　　
　　「媽，我真的不會怪你們，現今的社會都還不太能接受……我這種性向，何況是你們，我的錯不是因為我是同性戀，而是我沒有早一點告訴你們，反而是因為經由其他別有用心的人讓你們知道，那種羞辱我能了解，所以我不會怪你們。」
　　
　　牽起母親的手，龜梨終於說出沉寂在心底很久的話。
　　
　　「那麼，你跟那個小泉醫生……？」
　　
　　「都過去了，現在他是他，我是我。」
　　
　　龜梨說的雲淡風清。
　　
　　「那你現在是一個人？」
　　
　　「呃……，這該怎麼說……？」
　　
　　他在思考著，該怎麼跟母親提赤西的事。
　　
　　「有新的對象了？」
　　
　　知子莫若母，她從兒子的表情裡看出，現在的他過得很幸福。
　　
　　「嗯！他叫做赤西仁，是……。」
　　
　　要據實告訴母親，赤西是黑道大哥，還是輕描淡寫的說他是某『企業』的老闆呢？
　　
　　「等等！你說他的名字叫赤西仁？」
　　
　　龜梨的母親一聽見赤西的名字，立即瞪大眼睛。
　　
　　「媽認識他？」
　　
　　「他是……某個幫派的大哥……對吧？」
　　
　　「妳怎麼會知道他……？對！他是龍翔幫的大哥。」
　　
　　龜梨不想隱瞞，乾脆跟母親說實話。
　　
　　「天呐！真的是他！」
　　
　　龜梨的母親摀住嘴巴，難以置信的發出驚嘆聲。
　　
　　「媽，妳聽我說！他不是你們印象中那種為非作歹的黑道份子，仁他一直很安分守己的經營
　　自己的事業，雖然他經營的是大家口中的地下錢莊跟土地炒作，可是他沒有做違法的事，他真的是一個很正當的商人。」
　　
　　急欲跟母親解釋，龜梨很擔心她會因為赤西的身分而誤解他。
　　
　　龜梨的母親稍微平復一下過於激動的情緒，在龜梨擔心的看著她之下，再度開口。
　　
　　「你還記得你爸爸的好朋友，酒井叔叔嗎？」
　　
　　「那個開生物科技公司的酒井叔叔？」
　　
　　「對！就是他，去年他在經營上發生困難，你爸爸借了一點錢幫他週轉，但是因為他欠下的
　　錢實在太多，所以他跟那個赤西仁的地下錢莊借了不少錢，被你爸爸知道後還很狠的罵了他一頓！也是因為這樣，我才會知道赤西仁這個人。」
　　
　　「所以……爸他也知道他？」
　　
　　糟！他的父親向來嫉惡如仇，赤西黑道的身分加上向酒井叔叔放高利貸！這下……真的是糟了！
　　
　　「雖然說赤西仁沒有對你叔叔暴力討債，可是再怎麼說他也是放高利貸，你叔叔快要被那些利息壓的喘不過氣來，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！」
　　
　　據她所知，龜梨的父親因此還借了他不少錢還利息。
　　
　　「我……去跟仁說說看，或許……！」
　　
　　龜梨從來不曾干涉過赤西的工作，現在因為私人的事，他覺得有點難以啟齒。
　　
　　「你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危險嗎？」
　　
　　龜梨的母親無法想像自己的兒子會跟一個黑道交往，應該說她無法理解兩個人怎麼會有交集？一個是醫生，另一個是黑道，怎麼可能會兜在一起？
　　
　　「媽，妳放心，他對我很好，也很保護我，雖然我跟他都是男人，不過……我們真的深愛著對方。」
　　
　　要跟母親剖白自己的性向真的不容易，但是他想說，不想隱瞞。
　　
　　聽見兒子當著自己的面說出愛男人的事實，著實讓她很難接受，不過與其讓他一直閃躲著不說，她寧願龜梨大膽的說出來，至少現在他是在陽光下開心的生活著。
　　
　　「……，媽媽希望你快樂，不管你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，我都希望那個人是真心的對你好，媽媽不想看到你受傷害。」
　　
　　摸著龜梨的臉，做母親的擔憂溢於言表。
　　
　　「媽，請妳相信我，我這次真的找到一個對的人，如果妳願意，我想讓妳跟他見一面，好嗎？」
　　
　　「這……！給媽媽一點時間吧！我現在還……。」
　　
　　雖然做母親的絕對疼愛自己的孩子，可是這一時，她還不太能接受。
　　
　　「沒關係，我懂。」
　　
　　說著體諒的話，龜梨的臉上卻出現些許的失落，龜梨的母親不是沒看見，但是目前她只能選擇忽視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在下午看診開始前，龜梨送走母親，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，卻也彌補了他心頭的缺憾，母親答應他會常來看他，也會幫他勸父親，他知道成功的機率很小，龜梨還是選擇相信母親。
　　
　　
　　下午的看診時間在忙碌中很快的渡過，赤西準時到診所接他，看見他手中拿著一個大袋子，赤西沒有過問，龜梨的身邊佈滿他的眼線，誰出現在診所，他可是一清二楚，不過他不想說
　　破，他會等，等龜梨自己想說的時候，而且他知道自己不會等太久。
　　
　　
　　回到家，龜梨拿出袋子裡的東西放在餐桌上，都是一些他母親親手做的醃漬小菜，還有他最喜歡吃的小點心。
　　
　　小萌爬上餐桌，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好奇的看著桌上放著的東西。
　　
　　「哇！好漂亮的餅乾！還有布丁耶！和也媽咪，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？」
　　
　　她歪著頭問龜梨。
　　
　　「這些都是媽咪的媽媽做給我吃的喔！小萌想吃嗎？」
　　
　　龜梨一說完，就看到小萌的眼睛裡立刻發出晶亮的光芒。
　　
　　「是奶奶做的！小萌也可以吃嗎？我要吃！我要吃！」
　　
　　「點心待會吃完晚餐再吃，這些醃漬小菜現在就可以配飯吃了，是不是很棒？」
　　
　　「耶！好棒喔！」
　　
　　伸出雙手示意龜梨抱她下去，小萌被龜梨從桌上抱下來，腳才一落地就大聲嚷嚷的跑進廚房。
　　
　　「塚田叔叔，我們可以開飯了嗎？小萌要吃奶奶做的小菜！」
　　
　　
　　今晚的晚餐很豐盛，大家都對龜梨母親做的小菜讚不絕口，塚田還說如果有機會要跟她學做小菜呢！小萌整個胃口大開，不但吃完一碗飯，飯後還吃了一個布丁跟幾塊餅乾，一個小肚子圓滾滾的，赤西直說她像貍貓，她不服氣，硬說自己是小兔子，因為牠比較可愛，把所有的大人逗得哈哈笑。
　　
　　晚餐以後的時間是龜梨跟小萌的學習時間，赤西也在這段時間和河合他們整理早上未完成的工作，順便聽取有關木下的行蹤。
　　
　　「他真的很狡猾，上次橋本找人跟蹤莉子，想說可以因此找到他，誰知道在半路就被莉子甩開，看來他對我們的防備也是做到滴水不漏。」
　　
　　河合跟赤西報告著，赤西擰著眉心思索。
　　
　　「警方已經將他所有的企業掃蕩後勒令停業了，他的住家也已經查封，不過也因為這樣要找到他的困難度也相對提高，我會請其他幫派幫我注意，你們交代下去，所有的警戒都不可以鬆懈，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要跟我通報。」
　　
　　「是！」
　　
　　「老大，那個……！」
　　
　　塚田在一旁支支吾吾很難啟齒的樣子。
　　
　　「有話就說！」
　　
　　「今天收到一封律師信，是莉子的律師寄來的。」
　　
　　塚田把信放在赤西的眼前，他連看都不看一眼，又推回給塚田。
　　
　　「交給小山律師，這件事全權由他處理，告訴他，我只有一個要求，就是要留住孩子，如果他辦不到！……我會讓他沒命繼續當律師！」
　　
　　赤西眼神狠戾的下令，塚田連忙應聲的拿回律師信。
　　
　　在確定沒有其他事後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，赤西結束晚間會議回到房間，以為龜梨已經睡了，誰知道他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書。
　　
　　赤西一屁股坐進去，緊貼著龜梨身側。
　　
　　「你在等我？」
　　
　　「你眼睛瞎了嗎？沒看到我在看書？」
　　
　　斜睨他一眼，龜梨又把注意力移回手上的書，赤西往前看著書的封面，一堆英文字體讓他有
　　看沒有懂，應該是有關醫學的原文書，如果是漫畫，他可能還會感興趣，但是他也知道，龜梨絕對不會看漫畫這種浪費時間的東西。
　　
　　「你今天忙了一天不累呀？這種……寫得密密麻麻的書你還看得下去喔？」
　　
　　其實他早知道龜梨是藉口看書，他應該是在等自己沒錯，而且還是跟白天和他母親見面有關。
　　
　　「我還睡不著，就找了一本書來看，這本我只看了一半，今晚應該可以看得完。」
　　
　　還是沒有看向赤西，龜梨只是喃喃的說著，赤西一把就抽走他手上的書。
　　
　　「你……！幹嘛拿走我的書啦？」
　　
　　龜梨還在喊著，赤西又拿掉他臉上的眼鏡。
　　
　　「我想跟你聊天。」
　　
　　「你不會用說的喔！」
　　
　　沒好氣的瞪著他，赤西不在意，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，一腳盤上沙發，單手撐著臉頰支在椅背上，面對著龜梨。
　　
　　「要不要說說今天發生的事？」
　　
　　「說什麼？」
　　
　　龜梨把背往後靠，裝出沒事樣。
　　
　　「今天丈母娘不是來看你？」
　　
　　「說什麼丈母娘？我又不是你老婆！」
　　
　　瞪了他一眼，卻惹來赤西一臉邪笑。
　　
　　「自古以來，被壓在底下的那一方通常都稱為『老婆』，而高高在上的那一方，就叫做『老公』，所以……，老婆！你的母親就是我的丈母娘。」
　　
　　支起他的下巴，赤西在他嘴上啄了一下，一臉壞笑。
　　
　　被赤西的話激的滿臉通紅，龜梨真的很討厭他老是把那些令人害羞的話掛在嘴邊，每次都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，一點都不顧慮他的感受，他又不像他，臉皮可沒他那麼厚！
　　
　　「白……白痴啦你！還不是因為你的力氣比我大，如果我們站在相同水平，我不見得會輸你！」
　　
　　硬是不服輸的個性，嘴硬的爭辯。
　　
　　「那不如這樣……。」
　　
　　赤西靠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。
　　
　　「今晚讓你在上面。」
　　
　　龜梨脹紅著臉一把推開他，赤西因為他害羞的樣子笑了出來，伸出手就把他抱進懷裡。
　　
　　「開玩笑的啦！你不要生氣喔！我會怕！」
　　
　　「那就不要老是尋我開心！」
　　
　　在他的胸口槌了一下，龜梨啐了一聲。
　　
　　「要不要跟我說一下，今天你跟你母親的事？」
　　
　　見他神情不再那麼緊繃，赤西試問著。
　　
　　龜梨頭靠著赤西的胸口，沉思了一下，然後緩緩開口。
　　
　　「她說，她對我很抱歉，那時候沒有站在我這邊，還說，其實我爸已經不那麼生氣了。」
　　
　　「是嗎？」
　　
　　赤西的下巴頂在龜梨的頭上，淡淡的回了一句。
　　
　　「今天我們聊了很多，對於我的性向，我媽不反對也不支持，她還在適應，我爸那邊……我也不會勉強，我媽還問起我跟小泉的事。」
　　
　　赤西揚起一邊眉毛。
　　
　　「你怎麼說？」
　　
　　「廢話！當然說我們已經散了，不然還能說什麼？不過，我倒是有提到你，我媽說，她跟我
　　爸都知道你。」
　　
　　「蛤？」
　　
　　赤西驚訝的推龜梨。
　　
　　因為他的表情，讓龜梨興起戲弄他的想法。
　　
　　「你的惡名遠撥，我爸媽早就聽說你在放高利貸，所以對你的印象相當的差！」
　　
　　故意加油添醋，龜梨很滿意的看見赤西臉上出現驚恐的表情。
　　
　　「我……這……！」
　　
　　赤西在心裡不禁喊著『糟了！』，還沒跟龜梨的父母見面，就已經讓兩個老人家討厭！那以後要登門拜訪，不就立刻被轟出門！？
　　
　　「你知道嗎？我爸爸的好朋友也跟你借了錢，聽說最近被利息壓的快要自殺了！我爸更是氣你，說都是因為你放高利貸，害得他的朋友生不如死。」
　　
　　龜梨趁機在火上加油，赤西一臉慘白，他差點笑了出來。
　　
　　「你爸的朋友叫什麼名字？我明天馬上叫河合跟他聯絡！還錢的事我會再跟他好好的談一談，請你爸不要那麼生氣！」
　　
　　這下赤西可急慘了！不但沒給人家好印象，龜梨父親的朋友還是他的客戶，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！萬一他老人家一氣之下，不答應他跟龜交往！那他以後的人生怎麼辦？
　　
　　赤西的表情瞬息萬變，跟平常的冷峻判若兩人，龜梨一臉興味的看著，這個人老是愛捉弄他，以整他到不知所措為樂，這下可讓他逮到機會了，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他。
　　
　　「怎麼辦？我爸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固執，而且經常是以先入為主的既定印象去評判一個人，我看，以後我們的路會很難走！搞不好他還會勒令你不准接近我！把我軟禁起來！」
　　
　　「你爸也是混黑道的嗎？為什麼他會這些招數？我要不要先找他談一談？他應該不會那麼難……？」
　　
　　
　　「哈哈哈……！」
　　
　　赤西的話還沒說完，龜梨就已經抱著肚子笑了起來，他那張驚慌失措的樣子真的很驚人，誰能料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西老大，竟然會怕一個固執的老頭？
　　
　　看見龜梨捧腹大笑，赤西才知道自己上當了，他冷著一張臉等龜梨笑完。
　　
　　龜梨笑到眼淚都出來了，才發現赤西一直在看著他，他才勉強忍住，緩著快要笑岔的氣。
　　
　　「咳！……怎麼？生氣囉？」
　　
　　斜睨著他，龜梨不以為意的看著赤西，赤西依舊不語。
　　
　　「小氣的傢伙！你整我那麼多次，我都沒那麼生氣了！我不過才玩你一次，怎樣！氣到想揍人喔？」
　　
　　往前由下往上的睇著他，龜梨還在繼續消遣他。
　　
　　「拿你爸媽對我的印象開玩笑，我當然會生氣！」
　　
　　低下頭，赤西為瞇著眼看他。
　　
　　「我不是那種滿肚子學問的學者，也不是名門望族的少爺，要是你爸媽再因為我的身分討厭我，那以後我們怎麼辦？你要跟我私奔嗎？」
　　
　　「你腦袋有問題喔！我都幾歲的人了？還會因為他們的一句話就退縮嗎？還私奔勒！你以為在演古裝劇喔！」
　　
　　用手指彈了赤西的額頭，他吃痛的揉著，龜梨又偎進赤西的懷裡。
　　
　　「我才不管他們怎麼說，這輩子我是跟定你了！除非你不要我！」
　　
　　聽見龜梨說的話，赤西故意用力的抱緊他。
　　
　　「這下換你腦袋有問題了是嗎？既然你已經『自投羅網』了，我哪有輕易放手的道理，除非你殺了我！」
　　
　　「我是醫生，怎麼可能殺人！你就是吃定我，才會老是肆無忌憚的捉弄我。」
　　
　　倚在情人的懷裡溫存，龜梨還是不忘抱怨一下。
　　
　　「我才不是捉弄你，我對你做的事、說的話都是出自我對你的愛意，而且你臉紅的時候真的很可愛。」
　　
　　抓著他的一隻手放在唇上吻著，赤西從不會隱藏對龜梨的愛。
　　
　　龜梨從他的懷裡起身。
　　
　　「不要說我可愛！」
　　
　　嘟著嘴瞪他，赤西覺得龜梨現在的樣子跟小萌好像。
　　
　　「啊！我差點忘了！你還比我大兩歲耶！」
　　
　　「赤西仁！你找死喔！」
　　
　　掄起拳頭就要揍他，赤西俐落的抓住他的手腕。
　　
　　「可以不要現在揍我嗎？可不可以換一種方式處罰我？例如……！」
　　
　　「不要！」
　　
　　知道赤西在想什麼邪惡的事，龜梨一口回絕。
　　
　　「拜託啦！我們已經兩天沒做了耶！」
　　
　　赤西拉下臉哀求，這已經超過他的極限了！再忍下去他會自爆。
　　
　　「才兩天你就忍不住了？……好啊！」
　　
　　一聽到龜梨答應，赤西立刻喜形於色，正要開始行動，龜梨抓著他的雙手往他的身後一扣，整個人坐到他的大腿上，整張臉朝他湊近。
　　
　　「你說的，今晚要讓我在上面！」
　　
　　「呃？不要吧！我不習慣……！」
　　
　　「說話算話！」
　　
　　龜梨吻上赤西，為自己的決心宣示。
　　
　　但是他忘了一件事！在做那件事的時候，赤西有絕對的強勢！龜梨最後一定會哭著求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