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ana的言戀沁情

遵命！親愛的主人 32

赤西靖司被判定輕微中風，半邊身體無法自由活動，赤西仁派了一名全天候的看護照顧他，而出事之後他完全沒有去探望過，只交代醫生和坎菲爾盡心照料他。

被撞見與主人親密的樣子，和也當晚被叫進父母的臥室，坎菲爾表情嚴肅的坐在椅子上，坎菲爾太太憂心的站在一旁，而和也則是垂著頭站在他的前方。

「不要讓我問你，你自己把事情說清楚！」

雙眉緊擰，坎菲爾沉聲問道，自從收和也為養子之後，已經許久未見他生氣的模樣了。

「親愛的，你不要生氣，聽他……！」

坎菲爾太太勸阻的話語未歇，坎菲爾重重的拍在桌子上，大聲的吼著。

「你到底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！？主人是何等的尊貴，哪裡是我們可以覬覦的，這種道理你會不懂嗎？況且你們都是男……！你竟然做出這種事！」

在赤西莊園任職這麼久，他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，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見過這麼荒繆的事！

『男寵』在整個社交界時有耳聞，在管家圈子裡也有不少傳言，貴族跟自己的管家、家僕間有曖昧關係，但是在赤西家從沒有發生過這種事！

誰知道！竟然是他的義子跟現任主人創首例，還被他親眼目睹！他真的不敢相信在他的教育之下，和也會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來。

「親愛的！你先不要責怪孩子嘛！一個巴掌拍不響，主人硬要和也委身，你叫他怎麼拒絕？他也是萬般不願意才會……。」

坎菲爾太太在一旁替和也圓場，就算遲早會被丈夫發現，也不該是這種狀況，她聽到消息的時候，替和也捏了一把冷汗。

「所以妳也知道他跟主人私通的事？！」

反過來問妻子，她臉色微變，一時無法回話。

「妳知道他做出這麼羞恥的事，不但不阻止，還跟他聯合起來把我蒙在鼓裡？妳這是做人家母親的樣子嗎？」

「父親！請不要責怪母親！是我，是我要她替我隱瞞，母親因為心疼我、愛我，所以才勉為其難答應不說。」

他做出這種事已經傷透父母的心了，說什麼也不能因為自己再讓父母起嫌隙。

「這樣的溺愛很值得炫耀嗎？姑且不論你母親的做法對錯，難道你不能明辨是非嗎？主人身負傳承後代的重任，娶妻生子才是他應該做的，你怎麼可以和他……！我問你，這件事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？」

多說無益，現在必須先弄清楚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。

「……伯爵。」

「什麼！？連伯爵都知道了！」

坎菲爾覺得後腦杓的筋脈就快要斷了！竟然連伯爵都知道這件事！

「我真的、真的是太失職了！管理整座莊園，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正在做這麼……這麼……！」

他沒辦法把話說完，他根本就不會想到和也會做出這種事，一直都是規矩有禮的孩子，怎麼知道會如此悖倫。

「父親，我很抱歉傷了您的心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，請您不要責怪自己和母親，可是錯已鑄成，已經無法挽回，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。」

認命的承擔一切，他不想父母親在因為他而傷心難過。

「和也？！錯不是你一個人造成的，你何苦全部承擔！」

坎菲爾太太為和也的傻覺得不值，雖然說僕人不能說主人的不是，但是她在心裡真的非常怨恨赤西仁。

「難道我們還要去責怪主人嗎？」

坎菲爾對妻子的發言不滿，她更是不悅。

「妳以為是和也去誘惑他的嗎？還不是被他逼迫的！你知道這孩子承受多少壓力嗎？」

「他可以拒絕！」

不假思索立即駁斥。

「你是老胡塗了嗎？是誰說要對主人忠心不二的？是誰說不可以違背主人的命令？被你這樣教育長大的孩子，你以為他會拒絕嗎？況且這孩子已經愛上了！你叫他怎麼放開！」

「母親！別說……！」

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！坎菲爾清楚的聽見妻子的話。

「你！……你愛上主人了？這……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？就算你是女的也不可以輕易愛上主人，更何況你是男人！」

緊握的拳頭、顫抖的身軀，在在說明坎菲爾現在有多激動。

「你這麼做無疑是飛蛾撲火，這種畸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！難道你分不清什麼是真正的愛情？什麼是肉體上的發洩嗎？你以為主人會真的愛上你嗎？」

他心疼和也的無知，貴族的世界裡多的是主人因為圖一時方便，而利用僕人對主人的傾慕，發生肌膚關係，但結果都是被遺棄的下場。他說什麼也不願見到自己的兒子發生這種事。

「我從不奢望主人的愛，也知道主人絕對不會愛上我，我……是男人，不可能替主人生下子嗣，只有在他需要我的時候，陪在他身邊，這樣就足夠了！」

他不會去祈求什麼，只要能守在心愛的人身邊，哪怕是永不見天日的愛戀，也在所不惜。

『啪！』一個巴掌落在和也的臉上，清脆的聲音在屋裡迴盪。

「佛萊德！」

坎菲爾太太大聲尖叫！緊抓住先生的手不放，想不到坎菲爾會出手打兒子。

「我有教你這樣作賤自己嗎？！就算是下人也有人格、也有自尊！出賣自己的身體能讓你得到什麼？！我把你拉拔長大，不是要讓你被人利用、被人糟蹋！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會讓我心痛嗎！」

撕扯著喉嚨，坎菲爾悲痛的吼著，雖然和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，但是他把他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，面對這樣的狀況，叫他怎麼能不痛心。

和也雙膝『咚！』的跪在地上，淚水不斷從他的眼睛流出，掉落在地板上。

「對不起！……父親，對不起……原諒我不是故意要讓您傷心，可是……已經來不及了！
我……已經無法自拔，無法回頭了！」

「你……！」

一陣暈眩向他襲來，還好有妻子在一旁扶持，不然他真的會跟伯爵一樣倒下去。

「你為什麼要這麼傻！為什麼要去愛一個不能愛的人！」

閉上眼睛，臉上盡是不捨與哀悽，不奢望這孩子能有多大成就，只期望他過得幸福快樂，他的心裡早就替他勾畫出未來藍圖，希望他將來跟一位溫柔賢淑的女僕結婚，生下幾個可愛又乖巧的孩子，平靜幸福的過完一輩子！

但是現在一切都破滅了！他誰不去愛，偏偏愛上自己的男主人，非但沒有幸福的人生可言，還會招致唾棄、鄙視！這段不被祝福的畸戀，最後受傷害的絕對會是這孩子。

不！他必須要拉住他！不可以再讓他深陷下去。

「和也，你現在給我聽清楚！我不知道主人到底跟伯爵說了什麼？才會讓他氣到中風，但是我知道絕對跟你脫不了關係，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再讓你錯下去，趕快回頭。」

沉著臉嚴肅的對他說。

「你現在要他怎麼辦？決定權操縱在主人手上，是他緊抓住和也不放手！難道……你要這孩子離開？」

驚恐寫在坎菲爾太太的臉上，她了解丈夫為了顧全大局，『寧為玉碎，不為瓦全』的決心，他會犧牲這孩子！

「如果這樣可以切斷主人對他的慾念，我寧願讓他走！」

別開臉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和也，因為不想看見他眼中的怨懟，就讓他恨自己吧！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。

「父親！」

「佛萊德！你不可以這麼做！你這樣等於是逼孩子走絕路，離開這裡他能去哪裡？」

「哪裡都可以！他有一身專業技能，還怕沒人肯用他嗎？我可以安排他去英國，那裡有我認識的朋友，多的是工作機會。」

「你！……你不會是說真的吧？」

「不然妳要我怎麼辦！眼睜睜看他被玩弄、被傷害嗎！他是我的兒子！我最重要的家人！妳要成全他的愚蠢行為，我做不到！我會安排他盡快離開這裡！」

「他哪裡都不能去！」

屋裡所有人往門口看去！

赤西仁陰鷙著一張臉站在門口，他大步往房間裡走了進來。

「起來！」

手一伸，就把和也從地上拽了起來。

「主人？！」

坎菲爾驚恐的看著他，他沒想到主人會來到僕人的區域，二十幾年來未曾踏進這個區塊一步，竟然為了和也……！

「你想背著我把人送去哪裡？」

狠戾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，坎菲爾雖不敢冒犯，但該說的還是要說。

「恕在下直言，主人和小犬的關係是錯誤的！是違背天理的！我不能見他背負著毀損赤西家族名譽的罪名，請您立刻將他開除！終止契約的罰金在下會負責，希望主人不要為難在下一家人，請放小犬一條生路。」

朝赤西仁行了一個九十度大禮，坎菲爾語重心長的說著這番話，和也難過的不忍再看向父親，眼淚不曾停歇過。

「終止契約？你以為你終止得了嗎？」

嘴角扯著一抹冷笑。

赤西仁的話像寒冰般的刺進和也的胸口，他想出聲阻止，乾涸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「在下不懂主人的意思？」

不解的抬頭看著赤西仁。

「他跟我簽的可不是普通的『期限約』，而是『終身契約』。」

「什麼？！」

坎菲爾聽話震驚萬分。

而知道實情的坎菲爾太太跟和也都啞口無言，同時內疚的別開臉。

「所謂的『終身契約』內容是，龜梨和也終其一生都是我的貼身管家，除非由我終止這項契約，他不得擅自離開，也就是說他的去留由我決定。」

不帶任何感情，赤西仁只是冷冷的把契約內容告知坎菲爾，話語中將和也形容的猶如私人物品，沒有任何附加價值，更牽扯不上任何情愫。

坎菲爾說什麼也不能相信這麼荒謬的事，除非是欠下鉅款、無所依靠的僕人才會簽下賣身契，和也再忠心也不可能做出這麼愚蠢的事，他正欲開口駁斥，赤西仁像洞悉他的想法，搶
在他之前說道。

「我知道你不能相信，但是白紙黑字，在他學成歸國的當晚就和我簽下這紙契約，換取的是你老年優渥的退休生活，一棟房子和一千萬的退休金。」

坎菲爾一個踉蹌往後跌靠在桌邊，坎菲爾太太難以置信的圓瞠雙眼，捂住嘴發不出聲音，他們兩個人萬萬想不到，和也是因為這個理由簽下終身契約，完全沒有替自己設想。

和也更是緊握雙拳放在身側，太陽穴的青筋不斷跳動。

「我想你已經很清楚契約內容了，那麼，我現在要把人帶走，你應該不會介意吧！坎菲爾？」

坎菲爾表情木然的站著，沒有回應他的話，他只好當作是他默許，拉著和也就走出房間。

一直到離開僕人區，進入後院時，和也整個情緒才瞬間爆發，他用力甩開赤西仁的手。

「這下你滿意了吧！無情的把這麼殘酷的事實告訴我父親，讓他們陷入萬劫不復，把我推向地獄！你明明跟我約定了，不可以把交換條件告訴他，為什麼你要言而無信！？」

他把所有的規矩、禮節全部拋諸腦後，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赤西仁大吼！

「不這麼說他會放過你嗎？不過就是實情，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？」

不以為意，他只是在做挽留他的事，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。

「是啊！你只是說了實情，我不應該因為你說實話而生氣。」

臉上泛起苦笑，和也對自己的在意嗤之以鼻。

不明白他前後不一的反應，赤西仁瞇起雙眼。

「你到底在幹什麼？」

「我在做什麼？哼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做什麼！出賣自己的身體、禁錮自己的靈魂，換來的卻是伯爵的責備、父母的傷心，跟……主人的無情，哈哈！我到底都在做些什麼？」

叨叨絮絮、亂無章法的說著，和也竟然開始笑了起來。

看著他莫名奇妙的舉動，赤西仁臉上出現厭惡的表情，伸手抓住他的肩膀，試圖讓他清醒一點。

「有什麼話就說清楚、講明白！不要給我在這裡發神經！」

和也的笑聲停止，抬起頭看他，赤西仁看見他的眼神，倒抽一口氣。

那是一雙充滿怨恨及疏離的眼神，不再有往常的愛慕、溫柔。

「我沒什麼好說的，這個身體、這條命是您的，而我的心……很抱歉，您是得不到了，因為……它早就死了！」

一字一句就像最後的告白，也是最終的心死，和也給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
赤西仁憤怒的將他推開，陰冷的說道。

「我要你的心幹什麼！你以為它很值錢嗎？既然你已經清楚自己的定位，就給我認命的待著！」

木然的面無表情，和也站直身體，向赤西仁恭敬的行禮。

「遵命！主人。」

啊！！這篇好悲呀！
先虐到自己的心了說
寫這篇的時候，nana淚灑鍵盤呐！
坎菲爾的不捨、和也的心痛
我寫的好傷心啊！（自虐）
就不知道會不會打動大家的心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