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殘酷

  
  在大廳裡,龜梨一家人皆列席接見赤西將軍父子,一旁的位置上也已經垂下幕簾,大家正等著和姬的到來。
  
  和姬並沒有讓他們久等,沒多久便出現在幕簾之後,他有禮貌的行禮致意。
  
  「小女子來遲了,還望信政將軍大人及少主見諒。」
  
  「公主殿下別這麼說,是我們來訪的太唐突,這都是因為小犬突然說,他已經等不及要和公主成親了。」
  
  信政將軍笑容滿面的說道。
  
  「這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半年前你們才提出要將婚期延後一年,為甚麼才過了半年又反悔?這樣反反覆覆的讓我們感到非常困擾。」
  
  勝秀將軍表情嚴肅的說著,信政將軍立刻陪著笑臉。
  
  「這確實是我們的不對,都怪我沒有教導好孩子,才會讓他這麼任性的為所欲為,可是能怎麼辦呢?他突然就說想要儘快和公主成親,其實以我的想法,也不贊成他延後婚期這件事,所以當他一提出這個要求,我當然是舉雙手贊成囉!」
  
  信政很直接的表示自己的態度,這讓勝秀和他的家人不知該如何回應,他接著興致勃勃的說著。
  
  「況且這門親事早晚都要成定局,還請龜梨兄及御台所大人原諒我們的魯莽,讓這兩個孩子儘快成親吧!」
  
  
  龜梨一家人面面相覷,誰也沒辦法對這個狀況做出決定,這時候勝秀看著在一旁沉默的仁,他冷冷的問道。
  
  「仁少主,你的意思又是如何?」
  
  仁沒有因為他的突然問話而驚嚇到,反而冷靜的回應。
  
  「回岳父大人的話,小婿戀慕公主殿下已久,之前因為遭逢喪母之痛,所以不得已將婚期延後,現在小婿自認已經可以以愉悅的心情迎娶公主,還望岳父、岳母成全。」
  
  聽著他這番謙卑的言詞,將軍夫妻及和姬的兄長們只覺得他的虛偽,誰不知道他懷著要報復他們的險惡之心,突然的提早婚期,絕對是想要進行某項陰謀。
  
  「不是我們不願答應這件事,而是最近仁少主的行為太令人失望。」
  
  勝秀冷著一張臉說道,他開始針對仁最近放蕩的舉止提出斥責。
  
  「如果只是因為年輕氣盛想嚐新,所以才會和朋友們到花町去,這一點我勉強能接受,但是和大丞的女兒有曖昧的關係,最後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地步,招惹良家婦女這種過份的行為,叫我怎麼放心將女兒嫁過去!」
  
  勝秀不留情面的大聲指責,信政聽的是一臉羞愧。
  
  「龜梨兄這麼說,我們也無法反駁,這孩子最近真的是做了不少放肆的事,不過他昨晚跟我鄭重的發誓,他從今天開始一定會約束自己的行為,娶了和姬公主之後就絕對不會再如此放蕩,請龜梨兄及御台所大人可以給他一次機會。」
  
  
  看著信政這麼卑微的向他們認錯及懇求,勝秀覺得相當為難,和信政共事這麼久,知道他的為人非常的坦蕩蕩,如果和姬不是男孩子,其實這樁婚姻他是非常贊成的,可是他現在不但逼不得已必須欺騙他,還要擔心他那心懷不軌的兒子會傷害他的孩子,這真的是叫他左右為難。
  
  
  「小婿為自己之前的脫序行為向各位致歉,也希望公主殿下能原諒在下,不過在下還是想要將自己『堅決』迎娶的心情向公主殿下表明,請公主能答應與在下在近期內完婚,我想…岳父、岳母應該也會答應吧?」
  
  仁的這番話其實是要說給龜梨一家人聽的,他的『堅決』是要他們認清事實,不管他的行為有多放肆,他們都不能拒絕他,因為他們可是有把柄握在他手中。
  
  
  和姬當然明白他的意思,看似卑微的向他懇求,但是從幕簾後他還是可以感受到來自他的壓力,只是他不懂,明知道他男子的身分,為甚麼仁還是執意要娶他?
  
  看著父母為難的樣子,和姬相當不捨,或許他應該私下和仁討論這件事,畢竟自己的父母還不知道仁已經識破他的身分這件事。
  
  於是他向父母如是說。
  
  「父親大人、母親大人,女兒想要和少主私下談談,請兩位同意女兒的不情之請。」
  
  「和姬?!」
  
  「這…!」
  
  勝秀夫妻倆聽到女兒的話都不敢置信,他怎麼會突然想要和仁單獨談話?信政卻因此而興致高昂起來。
  
  「是啊!是啊!也該是讓他們小倆口聊聊的時候了,去吧!去談談吧!」
  
  「小婿很樂意與公主殿下談論有關婚事的細節。」
  
  仁的眼中閃著詭黠的光芒,他倒想看看和姬想做甚麼最後的掙扎。
  
  「那麼小女子先退下去整理一下,待會再請少主殿下到書房來,請容我先行告退。」
  
  和姬在幕簾後向眾人行禮,便在上田的扶持下離開了大廳。
  
  
  
  他在廊下囑咐北条在他的書房裡準備待客事宜,他則是回到自己的寢室整理儀容,他一踏進房間便跌坐在地上,上田立刻上前扶持。
  
  「公主?!」
  
  「沒事,我只是因為剛才太過緊張了,所以有點腳軟。」
  
  他露出虛弱的笑容回答著,然後要上田幫他將銅鏡拿過來,他端詳著自己的容貌與儀表,希望待會兒和仁見面時可以表現出狀態最好的自己。
  
  「公主,請容許奴婢問一句,既然您已經這麼緊張了,為何還要和少主私下談話?」
  
  上田向他提出疑問,如果換作是他應該唯恐避之不急了,他不懂和姬現在的想法。
  
  和姬幽幽的轉過身。
  
  「看見父母為難的表情,我真的不想讓他們因為我的婚事而煩心,既然仁…赤西少主已經知道我的真實性別,我想應該可以和他談談退婚的事了,因為沒有一個正常的人會想要娶一個男人為妻。」
  
  聽見他這麼天真的話,上田好想大叫:『那個人一點也不正常啊!』,可是他不忍在這個時機讓公主再受到傷害。
  
  「不過,奴婢還是替公主感到擔心,要不要請秀君少主陪同…?」
  
  「不!我不希望哥哥知道這件事,這樣他們會更困擾,還是讓我獨自面對他吧。」
  
  「可是…!」
  
  這時候北条過來通報。
  
  「啟稟公主,書房已經準備妥當了,請公主移駕到書房去。」
  
  「我知道了。」
  
  他緩緩站起身,然後示意上田幫他整理衣服,待一切準備就緒,他便蓮步輕移的走出房間。
  
  
  
  
  
  
  在北条的帶領下,仁來到和姬的書房門前,幫他開門的是上田,雖然身分是卑微的御小姓,但是他卻用一雙飽含警示意味的眼睛瞪著他,仁當然不以為意,因為他的目標是裡面的那位。
  
  他越過上田走進書房,只見和姬正坐在一旁向他行禮。
  
  「還要勞煩少主移駕至此,請見諒。」
  
  「反正我們早晚都要面對彼此,我一點也不在意誰邀請誰。」
  
  不客氣的說道,然後大喇喇的坐了下來。
  
  和姬細微的吐了一口氣,然後對上田下了指令。
  
  「阿龍,這裡不用你伺候了,到外面去候著吧!」
  
  「公主?!」
  
  聽見和姬的指示,上田驚愕的沒有立刻聽令,這時便聽見仁冷冷的說道。
  
  「龜梨府上的奴僕還真是不懂規矩,主人都已經下達命令,竟然不立刻聽令,看來是要重新再訓練了呀!」
  
  仁尖酸的言語讓和姬聽了感到非常反感,曾幾何時他竟然變得如此陌生,他的溫柔已經蕩然無存了。
  
  和姬不理會他,柔聲的對上田說道。
  
  「你先出去吧,不會有事的。」
  
  看見他堅定的眼神,上田只好勉為其難的應允。
  
  「奴婢先行告退在門外守候,如有任何狀況請公主隨時差遣。」
  
  行禮之後,他便打開拉門到外面去候著了,就在拉門關上那一刻,仁似乎是想要惹惱上田的又補上一句。
  
  「放心吧!我是不會在這裡『吃』掉你的主人的。」
  
  和姬立刻轉頭面對他。
  
  「請少主自重。」
  
  「怎麼?生氣啦?」
  
  仁沒有因為和姬凝肅的表情而收斂,依舊戲謔的說著,和姬不想再繼續跟他一般見識,只想趕快把兩人之間的事情盡快解決。
  
  「邀請少主到書房來,是為了與您討論婚期的事情。」
  
  「願聞其詳。」
  
  仁將談話的主導權交給和姬,他則是悠哉的喝著準備好的茶。
  
  見他那不在意的模樣,和姬只好繼續說道。
  
  「我希望…可以由貴方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。」
  
  「為甚麼?」
  
  「為甚麼?!當然是因為你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。」
  
  和姬忍不住大聲的回應,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了?為甚麼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?
  
  「既然知道我是…男人,就知道我不能成為你的妻子,所以這門親事也就不成立了,我希望你們可以解除婚約。」
  
  和姬正色的將自己的意思表明清楚,但是卻見仁大笑了起來,他錯愕的看著他,不懂這有甚麼好笑的。
  
  「哈哈哈!你是在說笑吧?要我解除婚約?如果我想解除婚約,那就不用將婚期延期了呀!我何必多此一舉?」
  
  「我是不懂你當初延期的真正原因,或許是因為喪母之痛讓你無法做出任何決定吧!」
  
  和姬說出自己的想法,因為他真的是這麼認為的。
  
  「你是太天真還是愚蠢啊?」
  
  仁直接的批評他,這樣的說法讓和姬很受傷。
  
  「甚麼叫做無法做出決定?本少主可沒有你想的這麼軟弱,這一切…都是要報復你們!」
  
  「報復?!」
  
  聽見仁說出那麼嚴重的字眼,和姬詫異的睜大雙眼,仁見他露出驚訝的表情,邪肆的一笑。
  
  「你們龜梨家所有人可是騙了我八年,這八年來我一直期盼能迎娶一位溫柔又嫻熟的妻子,我還不惜假扮他人只為了可以跟你更接近,但就在我這麼用盡心力的時候,卻驚覺自己期盼及呵護的那個人,竟然是和自己一樣的男人!」
  
 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,仁一步步的朝和姬逼近,和姬只能害怕的往後退著,因為仁冷冷的眼中透著狠戾。
  
   「你問我為甚麼不解除婚約?我當然不會解除,因為我要折磨你、折磨你的家人,要你們為我這八年來的希望破滅而付出代價!」
  
  仁狠狠的將自己的用意表明,和姬驚惶的說道。
  
  「不…你不要對我的家人不利,所有的報復都衝著我來吧!欺騙你的人是我,跟他們沒有…。」
  
  「你要說跟他們沒有關係嗎?」
  
  仁冷哼了一聲,然後說出讓和姬不敢置信的實情。
  
  「婚事延期這件事,可是我和你父親達成的協議,他早就知道我已經清楚你的真實性別,這麼做只是要保全龜梨家族免於災難,我要怎麼處置你,他可是一點也沒辦法阻止,你的命運,他早就已經交到我的手中了。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還沒完喔!
仁的言語虐待下篇還有
請繼續咬牙切齒的看下去吧!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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